數字技術與文化/技術如何影響階級身份
技術(數字和智慧裝置)如何影響或形成階級身份(經濟、社會和文化資本的變化)?
據估計,到2020年,“全球超過70億人將使用超過350億臺聯網裝置透過網路和移動渠道進行溝通、協作、談判和交易”(經濟學人智庫,2015年)。技術的激增不僅影響社會階層地位,還影響社會階層的形成、劃分以及促成每個階層的因素。然而,許多人對他們在數字文化中所處的社會階層位置缺乏瞭解,數字文化混淆了各種型別的資本。這種缺乏明確的身份識別或理解並沒有降低階級等級的意義,因為數字空間透過諸如階級和工人問題等方面對內容進行分類,而這些問題在如此的疏忽或缺乏數字社會階級凝聚力的情況下並沒有得到明確解決。
首先,社會階層通常被歸類為上層、中層和下層。雖然這些類別可能包含實際的收入範圍,但也存在人們對自身在社會結構中的位置的感受。哲學家和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所概述的資本型別影響著我們的社會階層地位,例如經濟資本、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具體來說,在對數字文化和數字空間中自我認知至關重要的文化資本中,存在著從獲得的知識、擁有和體驗文化以及社會認可中獲得的文化資本(Yates 等人,2018)。對這些因素進行簡要反思表明,數字裝置如何影響透過網際網路獲取的知識,如何透過社交媒體分享經驗,以及如何透過分享內容形成認可,因此對我們自我認知的社會階級排名施加了一種力量。然而,現有的基於經濟收入的階級排名是如何從一開始就與數字文化聯絡起來並影響數字文化的呢?
社會階層與技術之間的比較揭示了誰佔據著數字空間。從下圖中可以看出,網際網路使用與收入或教育水平之間存在著模式,這些圖表來自“社交媒體與社會階層”。
雖然以上圖表僅是技術使用的一個有限範圍,但這些圖表確實揭示了社會數字網路中低收入、低教育水平的人群傳統上的排斥,以及無處不在的數字鴻溝。這些人不太可能將技術用於知識或機會獲得。研究人員強調,階級影響著“公民接觸和願意投資於技能和知識的程度,並塑造了他們對技術的傾向和熟悉程度”,這種關係進而影響著對“獲得的益處”的認知(Yates 等人,2018)。缺乏參與和數字生產開始形成不平等。
數字文化和技術創造了從理論上考慮社會階層的新方式,包括非物質勞動、數字勞動、資訊和文化工作,“新經濟條件下的免費勞動概念,以及現在著名的社會工廠概念”(Qiu,2018)。社會階層通常與收入相關,因此與工作型別相關,然而,隨著數字技術改變工作方式,許多人難以清晰或簡潔地識別自己的社會階層。近幾十年來,工作崗位已經從長期、每週40小時的工作轉變為零工經濟。這不是從標準工作到獨立承包商的過渡,而是向不穩定和不確定的工作過渡,這使得人們更容易受到剝削和健康風險的威脅。然而,許多人並不認同往往面臨惡劣工作條件的服務行業工作者。“在僱主“共享經濟”、“靈活性和“獨立性”的口號背後,這些口號同樣用於其他型別的不穩定條件”,人們並沒有很快發現問題所在,而是關注“工作不穩定性、工作需求、低工資、缺乏福利(養老金、工傷保險、醫療保險)以及難以組建工會”(Muntaner,2018)。在自我認知和團結一致尋求改變之間存在差異,但數字空間似乎反映了常見的僱主和工人階級關係。
人們一直在嘗試改變社會階層衡量方式,以更好地反映技術和數字文化的影響。2013年,英國大規模階級調查使用皮埃爾·布迪厄的三個資本領域建立了七個階級:精英階級、確立的中產階級、技術中產階級、新富裕階層、傳統工人階級、新興服務行業工作者和無產階級。
這種新的安排“基於收入和資產、社會關係和文化活動”,考慮了社會和文化資本的日益增長的影響,而許多人仍然缺乏經濟資本(Mahdawi,2018)。除了精英階級之外,所有階級都將經濟資本排在其他因素之後。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即使擁有很高的社會和文化資本,也不意味著跨階級,因為過濾氣泡仍然存在。例如,在工人階級中,由於缺乏工會和其他社會安排,現在面臨著減少的實體社會互動,存在著一個“工人階級網路社會”處於社會形成之中(Qiu,2018)。
擁有約10億使用者的社交媒體平臺Facebook也建立了一個以營銷為導向的階級體系。在美國,大多數人,超過70%,將自己視為中產階級,無論他們的收入如何,而這種自我認知對於理解階級形成和互動至關重要,但這與人們在數字空間中被無意識地、數字化的分類方式無關。目標選項用於“提高對產品或服務的認識”,因此將反映我們傾向於看到的結構,例如,高檔社群的Whole Foods或低收入社群的工資日貸款店。虛擬環境限制了選擇和訪問機會(Mahdawi,2018)。指標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不同,優先考慮年齡和資產。“如果你年齡在20到30歲之間,那麼你擁有的聯網裝置數量是你社會地位的主要標誌;如果你年齡在30到40歲之間,那麼你是否擁有房子是最重要的”(Mahdawi,2018)。
這可能是一個小小的暗示,尤其是在低收入階層中,為什麼人們可能覺得自己是更穩定的中產階級的一部分。對於年輕人來說,裝置和連線幫助形成社會地位,雖然並非所有人都能免費獲得或使用,但它們都是比汽車更低級別的社會階級進入或提升手段。與傢俱等靜態物品相比,這些裝置蘊藏著潛在的/機會的理念,但裝置和連線幾乎沒有轉售價值,很快就會過時,沒有任何東西是擁有的,也不會在廣義上促進代際財富。然而,隨著Facebook等平臺的影響,“訪問網際網路和技術素養已成為新的重要階級標誌”(Mahdawi,2018)。隨著技術和應用程式創造了更多機會以訂閱或共享物品,以低於個人擁有的物品的價格的一小部分,所有權的重要性也在下降。我不會深入探討透過標準化共享物品而導致的身份同質化。
皮爾斯的符號理論擴充套件了對物體感知的方式,無論是圖示、索引還是符號,都可以擴充套件我們對技術裝置的看法。當我們觀察世界並看到一件事與另一件事之間的聯絡或“兩件事相互作用”時,索引可能會在我們理解中形成,但符號是透過文化學習和完全構建的(Peirce 等人,1992)。我們無法透過觀察符號來了解符號的意義。因此,我們可能想知道,數字裝置是索引還是符號?有些人可能會明確地回答符號,因為物體本身具有獨特的文化價值。曾經,像計算機這樣的物品的稀缺性可能表明了關於人們的某些特徵,例如職業、收入、興趣或教育程度,而現在這些數字裝置的普及僅僅提供了輕微的暗示,因為技術在所有環境中都變得必要。一個特定的智慧裝置作為符號表明瞭一組特定的假設,例如,蘋果使用者、谷歌家居使用者或安卓使用者。然而,使用者是否錯誤地將裝置,特別是智慧裝置及其與網際網路的連線視為索引?
使用者對物體的功能、感知的功能(索引)和物體的意義(符號)的理解是不同的。智慧裝置是否能夠透過擴充套件知識、訪問和網路來影響我們的生活?有電腦的地方就有教育。有 WiFi 的地方就有進步。這聽起來可能有點牽強,但技術的語言或修辭對它作為進步的積極實體的理念具有強大的推動作用。卡羅琳·R·米勒博士解釋了技術話語如何受到時間或修辭技巧 kairos 的影響,以“尋找特定時刻的特殊機會,找到或構建此處和現在的機會,以在那裡和那時取得成就”(米勒,1994)。雖然米勒的論點特別提到了商業策劃者、市場策劃者、研發決策者和財務主管的觀點,但技術話語並不侷限於這些人,因為全世界數百萬人在 YouTube 上觀看蘋果釋出會或 Google 會議的精彩片段。公眾現在會清楚地將技術與“變化、發展、進步”聯絡起來,而“諸如‘最先進’、‘研究前沿’、‘前沿’等表達,都使我們對領土擴張的理解指向了我們所擁有的產品的象徵意義,但也充斥著使用者行動的詞彙,這些詞彙假設邏輯與“有熱量就有火”一樣簡單(米勒,1994)。“技術話語中的 Kairos 主要用於創造機會”,因為我們無意識地坐在機器前,開啟更多的視窗(米勒,1994)。從數字裝置來看,這些可以被定義為機會的可能性,就像爐子一樣,但對於爐子來說,限制和潛在的輸出以及獲得輸出所需的物品都是可以理解的。數字裝置可能看起來有所不同,因為所有的輸入和輸出都沒有完全定義和理解,以及使用者為了獲得任何東西所做出的貢獻,如果不是僅僅是機會,而不是一定的結果或受外部力量影響的有限結果。
參考文獻
Mahdawi, Arwa. 2018. “Facebook 正在構建一個全新的階級制度 | Arwa Mahdawi.”《衛報》,2018 年 2 月 13 日,觀點版。 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8/feb/13/facebook-coding-whole-new-class-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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