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轉到內容

認識論/先驗論

來自華夏公益教科書,開放書籍,開放世界

理性主義者用來論證並非所有知識都源於經驗的一個論據是,我們的一些知識是先驗的。先驗性是一個難以界定的概念,但先驗知識可以被認為是未經學習的知識。理解理性主義和經驗主義之間辯論的一種方式是,理性主義者認為經驗不能充分解釋我們所有的知識,因此我們需要訴諸先驗知識,而經驗主義者則相反地聲稱,我們所有的知識都可以從經驗中獲得,因此我們不需要先驗性作為知識來源。這不是劃分理性主義者和經驗主義者的完美方式,但歷史上,否認先驗觀念一直是經驗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被提議作為經驗主義的定義性部分。無論經驗主義是否可以如此簡單地定義,先驗性都是一個有趣的知識來源,它一直是哲學史上的重要辯論問題,直到今天。

柏拉圖

[編輯 | 編輯原始碼]
一個關於蘇格拉底引導奴隸完成的幾何問題的動畫。

在《美諾篇》中,柏拉圖透過蘇格拉底和一個沒有接受過數學訓練的奴隸之間的對話來論證先驗知識。透過一系列問題,亞里士多德引導奴隸進行以下推理

  • 左下角的正方形是 1x1,所以它的面積是 1
  • 問題是:什麼正方形的面積是它的兩倍(即面積 = 2)?
  • 它不是一個 2x2 的正方形,因為我們看到大的 2x2 正方形的面積是由四個小正方形組成的(所以面積是四倍)
  • 但如果我們把這些小正方形切成兩半,那麼它們的面積就減半了。
  • 這樣做就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正方形;把四個半加起來,我們發現它的面積是 ½ + ½ + ½ + ½ = 2
  • 所以這就是面積是兩倍的正方形!

柏拉圖認為,由於奴隸沒有受過數學教育,而且他是在自己發現答案而不是被告知答案的情況下被引導到答案的,因此他們一定是在回憶先驗地賦予他們的知識。反對這一論點的觀點指出,亞里士多德在對話中提出的問題可以被解讀為引導性問題,而且他似乎只是透過巧妙地措辭的問題來為奴隸提供答案。

在《斐多篇》中,柏拉圖用平等的例子來論證我們的抽象觀念一定是先驗的。蘇格拉底再次出現在對話中,這次他質疑一個相信我們可以透過體驗諸如相等的兩根棍子之類的物體來獲得平等觀念的人。蘇格拉底認為,我們所經歷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完全相等,因此無法達到我們對完美平等的觀念。但是,如果我們對完美平等的觀念不能從我們的經驗中找到,那麼它就一定來自其他地方,具體來說,它一定是被先驗賦予的。這適用於我們所有過於籠統和抽象以至於無法在我們經驗中找到的觀念,因此似乎表明我們一定擁有許多先驗觀念。雖然柏拉圖在這裡是在論證先驗觀念而不是先驗知識,但在討論先驗性作為知識來源時,它仍然很重要,因為(正如洛克所論證的)對於我們來說,為了知道一個命題,我們必須擁有命題中包含的所有觀念。例如,要擁有先驗知識,即“上帝存在”,需要我們擁有一個關於上帝的先驗觀念,使命題有意義。

洛克的《人類理解論》第一卷專門用於論證沒有先驗觀念或知識。洛克在第一卷中的主要論點是,如果有任何先驗知識,那麼每個人都應該認同它,但根據洛克的說法,沒有所有人都同意的命題,因為嬰兒,“白痴”以及那些沒有考慮過這些命題的人不認同它們。這意味著我們擁有的任何知識都不可能是先驗的。此外,先驗知識要求我們擁有關於我們所知道的事物的先驗觀念,但我們沒有先驗觀念,因為嬰兒沒有這些觀念(例如,上帝、平等、不可能的觀念不在嬰兒身上)。洛克考慮了許多可能用來反駁他的觀點的反駁意見。

  • 我們擁有先驗知識,但它是透過推理揭示的。洛克認為,如果知識是透過推理揭示的,那麼它就不可能先驗,因為推理是從已知事物推斷未知事物的過程。此外,如果先驗知識是透過推理揭示的,那麼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幾乎所有的知識,包括那些似乎不是先驗的知識,而是似乎是學到的知識,包括所有數學定理,都是先驗的?這似乎使先驗主義者的主張變得微不足道,如果他們對先驗性的定義如此寬泛,那麼我們所有的知識(包括學到的和推導的知識)都算作先驗的。洛克繼續認為,當孩子們開始推理時,他們甚至不認同那些被認為是先驗的知識,因為那些被認為是先驗的知識對於孩子們來說太抽象了,在他們開始推理的時候他們無法考慮這些知識,而且即使許多成年人可能也不會考慮這些知識。這是因為那些經常被認為是先驗的知識是抽象的和邏輯的真理,例如“同一事物不可能同時存在和不存在”。
  • 我們擁有先驗知識,但只有在被提出和理解的時候才會被認同。洛克再次認為,這使得先驗性過於寬泛,因為即使是非常瑣碎的命題,例如“苦味不是甜味”,在被提出和理解的時候也會被認同。他還質疑那些只有在被提出給某人時才會被認同的知識是否可能先驗,他提出了一個反問:“提出它們是否比自然印刻在腦海中更清晰?”
  • 我們擁有先驗知識,但它只是隱含地被知道。洛克認為,如果知識先驗地印刻在腦海中,那麼它不可能是隱含地被知道的,因為根據洛克的說法,“任何一個命題都不能說是存在於頭腦中,而它從來沒有被知道過,從來沒有被意識到過”。洛克繼續認為,隱含地被知道的命題是不連貫的,他說:“一個真理既是先驗的,又是沒有被認同的,對我來說和一個人知道一個真理但同時又不知道它一樣難以理解”。這些論證是基於一個假設,即頭腦的所有領域都對意識是開放的。正如我們將看到的那樣,萊布尼茨在他的先驗觀念辯護中利用了這一點。

洛克希望透過展示我們所有的知識都可以從經驗中推匯出來來加強他反對先驗知識的論據,他使用了他的經驗主義理論。根據洛克的說法,我們出生時就是一個“白板”,沒有任何知識或觀念。透過感知,我們獲得了我們所有的觀念和知識。這些觀念可以分解成簡單的觀念,它們是我們所有觀念的基本構成要素,本身不可分解。這些觀念可以以多種不同的方式組合起來,創造出各種複雜的觀念。例如,我們對馬的觀念可能是由諸如馬具有一定的形狀、顏色、運動和聲音(例如,馬 = 馬形 + 棕色 + 奔跑 + 嘶鳴)等觀念構建而成的。我們擁有的觀念可以相互比較,看看它們彼此之間有多麼相似或不同。我們可以透過抽象的過程獲得諸如平等之類的抽象觀念,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比較我們的觀念,並刪除它們之間的所有差異,直到我們得到一個只包含所有具有平等性的觀念之間相似點的觀念。同樣地,我們可以透過比較我們對所有特定人的觀念,並刪除所有人之間的所有差異,直到我們得到一個適用於所有人的抽象的“人類”觀念。

萊布尼茨

[編輯 | 編輯原始碼]

在《人類理解新論》中,萊布尼茨提出了與柏拉圖關於平等的論據類似的論據。萊布尼茨認為,經驗不能為我們提供關於必要真理的知識,因為我們只體驗到特殊情況,但我們無法從特殊情況中推匯出任何必要真理,因為不能得出結論說,僅僅因為某件事發生了,它就一定會繼續發生。萊布尼茨接著說,我們可能知道的唯一途徑,這些必要真理(如果不是透過經驗),就是它們是先驗的。正如萊布尼茨所說

雖然感官對我們所有的實際知識都是必要的,但它們不足以提供所有知識,因為它們永遠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東西,除了例項,也就是特殊的或單一的真理。但是,無論多少個例項證實了一個普遍真理,它們都不足以確立其普遍必要性;因為它並不意味著已經發生的事情將會永遠以同樣的方式發生。必要真理,例如我們在純數學中,特別是在算術和幾何學中發現的真理,一定有其原理,其證明不依賴於例項,也不依賴於感官的證據 [...] 因此,對它們的證明只能來自內在的原理,這些原理被稱為先驗的。

萊布尼茨還透過利用無意識的概念以及論證我們的一些先驗知識以我們思考和推理的方式的傾向的形式出現,而不是以命題的形式出現,來回應洛克對先驗知識的論據。例如,為了回應洛克關於我們的頭腦一開始是一個白板,沒有任何觀念或知識印刻在上面的說法,萊布尼茨寫下了以下段落

我用過一個有紋理的大理石塊的比喻,而不是一塊完全均勻的大理石塊,或者一塊空白的石板——哲學家們稱之為*tabula rasa*。因為如果靈魂像一塊空白的石板,那麼真理就如同赫拉克勒斯形狀存在於大理石中,而大理石本身對它是否呈現這種形狀或者其他形狀是中立的。然而,如果大理石塊中有紋理,預示著赫拉克勒斯而非其他形狀,那麼這塊大理石塊就更傾向於呈現這種形狀,而赫拉克勒斯就在某種程度上與之天生相連,即使需要勞作來顯露紋理,並將其磨光,去除阻礙其顯現的一切東西。這就是思想和真理如何與生俱來地存在於我們之中——作為傾向、稟賦、趨勢或自然潛能。

當代關於先驗性的爭論

[編輯 | 編輯原始碼]

[喬姆斯基,可能還有福多,道德先驗性,其他領域中的先驗性]

華夏公益教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