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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愛爾蘭文學與電影導論/愛爾蘭荒誕與幽默

來自華夏公益教科書,開放世界開放書籍

荒誕文學挑戰了所有舞臺和敘事慣例,包含了“瘋狂不合理,往往荒謬可笑的行為”;它們往往被稱為“反戲劇” [1]。荒誕劇沒有明顯的指向或理性的結局:相反,荒誕劇中幾乎所有事件都顯得完全隨機。然而,荒誕劇“是舞臺魔力的活生生的證明,即使在任何概念理性框架之外,與之分離,也能持續存在” [1]。這種對邏輯動機的抵抗最終促使觀眾發笑(甚至困惑地發笑)。實際上,挑戰“邏輯”和“理性”的行為本身就是對社會秩序的批判。馬丁·埃斯林認為,這些戲劇實際上是有秩序和邏輯的

“所有這些戲劇不僅都有意義,儘管也許不是明顯的或傳統的意義,它們也以一種獨特有效且有意義的方式表達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某些基本議題和問題,因此它們滿足了觀眾的某些最深層的需求和未表達的渴望。” [1]

荒誕主義出現在愛爾蘭一個與持續不斷的衝突和 宗派暴力 相關的時期。由壓迫引起的衝突使國家在經濟、政治甚至文化上都苦苦掙扎。同樣地,由 新教徒天主教徒 之間的宗派暴力引起的衝突也使愛爾蘭陷入絕望。荒誕主義可以以幽默的方式體現超現實的思想和事件,正是這種對邏輯的抵抗能夠突出愛爾蘭身份政治和政治衝突的荒謬性(漢弗萊斯)。 [2]。事實上,荒誕劇比當時愛爾蘭發生的事情更有意義;這些戲劇比愛爾蘭人所經歷的 麻煩 更有意義。大多數荒誕劇使用一種叫做 疏離效應 的技巧。華盛頓大學將疏離效應定義為“在舞臺、音樂、表演和寓言敘述中的一組裝置,以混淆觀眾對角色和故事的舒適認同,正如傳統現實主義或自然主義所鼓勵的那樣” [3]。這種社會效應最終促使觀眾質疑文學的荒謬性,進而質疑他們生活的荒謬性。這對那些地位和教育水平低下,並因此受到壓迫的人影響最大 [2]。因此,疏離效應創造了批判距離,使觀眾質疑他們的處境,以及他們被壓迫的生活方式是否有意義。

官方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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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語言 是教育、政府和其他機構的語言。喬納森·普爾認為,用語言歧視一個社會比用種族或宗教歧視一個社會更容易;這是因為語言是通用的交流工具和身份的象徵,不可忽視。普爾還認為,“那些語言不是官方語言的人要花很多年時間學習其他人的語言,但仍然可能難以交流,在就業和參與方面競爭不公平,並遭受少數民族或邊緣地位的困擾” [4]。荒誕文學打破了用官方語言構建的社會結構,並攻擊了殖民者語言是唯一應該被聽到的語言這一觀念 [2]。正如被殖民的文化與某些社會階層和機會分離一樣,觀眾也與荒誕劇分離。這代表了官方語言在愛爾蘭和其他地位和教育水平更高的文化之間創造的非邏輯和虛幻的障礙。荒誕劇為那些不斷受到壓迫和與傳統生活方式隔離的愛爾蘭人提供了安慰;荒誕主義幫助愛爾蘭人理解生活的非邏輯性,以及這些障礙可以很容易地被打破。簡·庫裡克博士贊同這一觀點,他說道

“我們的個人身份是由語言定義的,擁有一個名字是我們與眾不同的來源——邏輯語言的喪失使我們走向與生物的合一。在非邏輯性上,荒誕戲劇是反理性主義的:它否定理性主義,因為它認為理性主義思想,就像語言一樣,只處理事物的表面方面。另一方面,胡說八道打開了通往無限的視窗。它提供了令人陶醉的自由,使人與生活的本質接觸,是奇妙喜劇的來源” [5]

荒誕劇與之前這個時期風格的戲劇形成對比,之前的戲劇有明確的目標和方向,以及合理的結局。這些戲劇傳達了一種很容易理解的道德準則,反映了大多數觀眾的思想、信仰和語言 [1]。然而,荒誕劇代表了這樣一種觀念,即對錯並不總是清楚的;荒誕劇中的事件“仍然可以識別為與現實生活中荒謬的某些方面有關,因此,觀眾最終將面對他們存在的不合理的一面” [1]。荒誕文學還打破了“一種毫無實質、由陳詞濫調和口號組成的語言的荒謬性” [1]

塞繆爾·貝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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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繆爾·貝克特 於 1906 年 4 月 13 日出生,1989 年 12 月 22 日在愛爾蘭 都柏林 去世。他和他的家人是新教徒、愛爾蘭人和中產階級;然而,貝克特在晚年失去了這種信仰,並表示他實際上是被撫養為“幾乎是一個 貴格會[1]。貝克特是一位有影響力的作家、劇作家和詩人。他一生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法國巴黎,並用英語或法語寫作。1969 年,他獲得了 諾貝爾文學獎。他的作品包括 比踢更多的刺(1934),回聲的骨頭和其他沉澱物(1935),墨菲(1938),莫洛伊(1951),馬龍之死(1951),'不可名狀者(1953),等待戈多(1953),瓦特(1953),終局(1957),克拉普的最後一盤磁帶(1958),以及它是如何發生的(1961)。他的文學主要涉及 悲喜劇人類狀況極簡主義存在主義 和荒誕 [6]

貝克特的所有作品實質上都是對未知的冒險。貝克特後期的作品中,許多角色都是流浪漢和漫遊者,他們都感到孤獨 [1]。貝克特在他的文學作品中特別重視語言,使其成為“一種危險的沉浸,作為一種創造性/破壞性的元素,[...] 作為構成或毀滅世界和自我的東西” [6]。他的文學也體現了孤立的主題;貝克特把自己看作是“流亡中的作家”,與他的祖國分離。安德魯·肯尼迪指出,貝克特“自我流亡因此顯示了語言流亡的獨特強度,它疊加了在現代世界中作為愛爾蘭人的文化‘不穩定’的影響” [6]。貝克特還透過語言經歷了疏離感,因為愛爾蘭人不會說英國的傳統語言。因此,像貝克特這樣的愛爾蘭作家在寫詩歌、小說或戲劇時往往會覺得他們在用外語寫作。這種孤立和疏離的感覺在他的作品中強烈地表現出來。

貝克特也傾向於抵制生活的傳統性,並抵制愛爾蘭人民遭受壓迫的合理性。愛爾蘭詩人帕特里克·卡瓦納“讚揚貝克特直面‘人類狀況’背後的‘總體目的’缺失,而‘愛爾蘭作家則繼續寫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特別是,他們繼續寫著一部民族文學,‘彷彿社會是一個堅固統一的維多利亞時代謊言’”[7]。同樣,愛爾蘭詩人路易斯·麥克奈斯“承認貝克特‘闡述無法回答的問題——但僅僅提出這些問題本身就是一種有意義的姿態’”[7]

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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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戈多是一部關於兩個角色弗拉基米爾和埃斯特拉岡等待戈多到來的戲劇。整部劇都充滿了弗拉基米爾和埃斯特拉岡對他們處境的思考和感受,以及他們對戈多最終會到來的堅定信念和希望。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們遇到了另外兩個角色幸運和波佐。幸運和波佐體現了主僕關係以及他們彼此之間需要的關係。馬丁·埃斯林指出,“等待戈多並沒有講述一個故事;它探索了一種靜態的境況。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人來,沒有人走,這太可怕了”[1]。弗拉基米爾和埃斯特拉岡的等待反映了人類狀況:“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總是等待著什麼,而戈多隻是代表了我們等待的目標——一個事件,一件東西,一個人,死亡”[1]。因此,僅僅等待著什麼東西的到來而生活,會導致一個人更加意識到時間流逝。埃斯林認為,當“我們活躍的時候,我們傾向於忘記時間的流逝,我們消磨時間,但如果我們只是被動地等待,我們就會面對時間的行動本身”[1]。弗拉基米爾和埃斯特拉岡並沒有真正開始生活,因為他們一直在等待戈多到來。事實上,他們甚至不完全確定他們為什麼要等待戈多,或者戈多會為他們做些什麼。渴望的物件是戈多本身,而不是他們在戈多到來後將要完成的事情。這也反映了人類狀況;那些過著等待著什麼東西到來的人,實際上永遠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將帶來什麼。他們只是習慣了等待。它已經成為一種生活習慣,分散了人們對生活中真實處境的注意力。薩繆爾·貝克特在一部隨筆中解構了人類過著單調例行生活的人類狀況

“習慣是把狗鎖鏈在他嘔吐物上的壓艙物。呼吸是習慣。生活是習慣。或者說生活是一系列習慣,因為個體是一系列個體……那麼習慣就是個體組成的無數主體與他們無數相關物件之間達成的無數條約的統稱。將連續的適應分隔開來的過渡時期……代表了個體生命中的危險地帶,危險、不穩定、痛苦、神秘且富有成效,此時,生活的厭倦被存在的痛苦所取代”[1]

因此,等待戈多可以被認為是一部存在主義戲劇:它嘗試了人類狀況,並檢驗了生命的形而上學和目的。許多人認為戈多是上帝的象徵,上帝永遠不會實現那些擁有堅定信仰的人所承諾的救贖。戈多也可能代表了生活中許多其他方面,這些方面被用來分散人們對現實生活的注意力,並賦予他們的生活更多意義。在等待戈多中,薩繆爾·貝克特促使他的觀眾質疑他們生活中所處的境況,並審視他們用來分散注意力的東西以及他們用來賦予生活更多意義的東西。薩繆爾·貝克特認為,正是對生活的這些反應剝奪了生活本身。弗拉基米爾和埃斯特拉岡由於沉迷於等待戈多到來而沒有做任何事情;就像人們浪費他們的生命,生活在等待著什麼東西到來的例行公事中一樣。

薩繆爾·貝克特選擇用法語寫等待戈多,以進一步強調他對官方語言的迷戀。他認為,用他不太熟悉的語言寫作,他會開始更好地理解官方語言的影響以及官方語言如何決定被壓迫者的思想。馬丁·埃斯林認為,“雖然在一個作家自己的語言中,他可能會傾向於沉迷於風格的技巧,為了技巧本身,但使用另一種語言可能會迫使他將可能花在母語中僅僅修飾風格上的巧妙之處,轉向最大程度的清晰和簡潔的表達”[1]。因此,透過用法語寫等待戈多,貝克特被迫放棄了他整個寫作生涯中所採用的所有傳統寫作風格。他最終成功地設身處地地為那些被排除在與官方語言相關的崇高文化之外的人們著想。克勞德·莫里亞克在一篇關於貝克特的隨筆中指出,“在母語中,被語言邏輯所左右的危險顯然更大,因為它有著無意識地被接受的含義和聯想。透過用外語寫作,貝克特確保他的寫作始終是一場持續的鬥爭,是對語言精神本身的痛苦的搏鬥”[1]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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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Esslin
  2. a b c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Humphreys
  3.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4.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Pool
  5.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Culik
  6. a b c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Kennedy
  7. a b Invalid <ref> tag; no text was provided for refs named Nix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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