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爾/AIL 需要
一個美國人可以從波士頓旅行到舊金山,而不會聽到超過一種語言。但是,如果他要在跨大西洋的同一距離上旅行,他將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假設他從奧斯陸出發,向南或東南方向旅行:他會聽到挪威語、瑞典語、丹麥語、德語、捷克語和斯洛伐克語、匈牙利語、羅馬尼亞語、保加利亞語、土耳其語、希臘語,然後在埃及聽到阿拉伯語和少許英語——共計12種不同的語言,其中大多數對他來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然而,他並沒有聽到歐洲使用的所有語言的一半。巴別塔的詛咒仍然伴隨著我們。有多少人曾經身處他們感到語言障礙是一個嚴重缺陷的情況中,他們渴望與某人自由交流,提出問題,獲取或傳遞資訊等等,而他們自己的語言知識和對方的不充分語言知識使得這一切變得不可能!如果你感覺自己在參與一個對你來說很有趣的討論,而你擁有最好的論據,但另一個人卻掌握了語言的優勢,因為談話是用他的母語進行的,你只能表達你能夠表達的東西,而他卻可以表達他想說的一切,這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正如普勞恩德勒教授所說,在科學大會上,“只有很少的人能夠參加討論,許多人必須滿足於理解通常快速傳遞的論文。許多重要的批評沒有提出,因為人們沒有用外語討論問題的能力,也不願意冒被反駁的風險,這種反駁不是由於對事物的無知,而是由於表達能力不足。大會的每位成員都注意到,每當論文使用的語言發生變化時,相當一部分聽眾就會或多或少地發出噪聲離開,以避免被迫聽他們不理解的論文。”
有時在國際討論中,允許使用三種主要語言,每個單獨的演講都必須翻譯成另外兩種語言。我參加了1910年在哥本哈根舉行的這樣一個大會,並看到了這種拖沓的重複必然是多麼不可忍受,尤其是對我這樣以完美熟練程度理解英語、法語和德語的人來說:任何真正生動的討論都被不可避免的延遲排除了——更不用說許多即興翻譯的不足了。
對於印刷作品來說,情況有所改善,但並不完全令人滿意。如今,大多數科學家都能夠用三種主要語言——英語、德語和法語——閱讀書籍和關於他們自己專業領域的論文;但這已經不夠了。過去一百年最重要的特徵之一是民族運動,在政治、文學、藝術以及所有領域。即使是小國也希望在所有場合中都展現自己的力量並揮舞自己的旗幟,以此來表明他們對更強大的鄰國的獨立。各地的高等教育的不斷提高幸運地使得在小國使用的語言中印刷科學領域的書籍成為可能。但對這些國家本身有利的事情,在某些情況下可能對全世界不利,甚至對作者不利,因為本來應該在全球傳播的思想現在只能為應該對它們感興趣的人中的一小部分所瞭解。在我的領域,我曾有機會看到丹麥語寫成的優秀作品是如何在實際上無法在斯堪的納維亞以外的地方得到認可的,而這些作品本來可能對當代語言思想產生深刻的影響。(參見我的著作《語言》,其中提到了拉斯克和佈雷斯多夫;我本可以提到韋斯特加德和湯姆森。)柏林科學院已故秘書,著名的古典學者赫爾曼·迪爾斯說:“由於一些規模小但科學活動能力強的民族堅持科學著作(並非所有著作都能翻譯)應該用他們自己狹窄的語言出版,因此每年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知識損失。”就我個人而言,雖然我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不同的語言,但我有時不得不把我想讀但恰好是用我不夠熟悉的語言寫成的書籍和論文放在一旁不讀。